2020年3月25日 星期三

清教徒的繼承人

清教徒(Puritan)的心思顯具特別的性格,因為他們晝夜思想天上的人物和永遠的事業。他們不以普通含糊的承認有一位統治宇宙的主宰存在為滿足,反而專一習慣的把每件事都歸之於至高者的旨意,因為祂的權能是廣泛無限的,祂的鑒察是秋毫不爽的。在他們看來人類生存的至高目的,是認識祂,事奉祂,並享受祂。他們認為高超優越全在乎祂的恩寵。他們既然確信自己蒙悅納,就輕視世界的一切尊貴榮耀。他們縱然少讀哲學家和詩人的著作,卻熟悉神的話語。有成營的天使奉命服事他們。他們的宮殿非人手所造。他們鄙視屬地的富足,口才,尊榮和地位。太陽變黑,岩石崩裂,死人復活,全是為著祂,整個大自然因著神在十字架上臨終的痛苦而戰慄。他們對於這一個題目的感覺之深,使他們在凡事上都能處之泰然,並在心思上脫離凡俗的衝動。以上這些素描應用在司布真身上十分恰當,因為他被譽為「清教徒的承繼人」(Heir of the puritans)。

敬虔的祖先與父母

「義人的後裔必得拯救」(箴言十一21

司布真於主後一八三四年六月十九日,生在英國愛賽斯州的凱維敦鎮,他的祖先大概是荷蘭的難民,於主後一五六八年避難來到英國。當時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差遣阿爾凡公爵赴荷蘭壓平改正教的勢力,結果有一萬八千人被殺。許多人逃往英國,躲避這個宗教的逼迫,其中就有司布真的族系。迨十六世紀,從荷蘭、法國、比利時各地逃來的信徒與英國本地的信徒溶合為一,產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清教徒。他們在英倫本土也脫不了逼迫。當十七世紀末葉,本仁約翰為道被囚於培福大獄之時,司布真的祖上約伯正為參加獨立教派的聚會而被禁於邱司福監牢,司布真曾見證說:「我寧願作一個為真道受逼迫之人子孫,不願在我的脈裡含有所有君王的血。司布真約伯為著清潔良心的見證,曾在物質和身體上蒙受損失。……這位愛賽斯的信徒就是我的祖上。……我樂於覺得我『接續祖先』事奉神。」

當他十八個月之時,就被送到祖父雅各那裡,在祖父的牧師住宅內住了六年之久。這是因為他那青年的父親有心服事主,一面傳道,一面作書記,子女又多,經濟拮据的緣故。他的祖父信仰純正,為人誠懇,事奉主五十四年如一日。他的祖母非常虔誠,勤於工作。年邁之日,某主日早晨因身感不適,留在家中,讀經祈禱,迨祖父從聚會回來,發現她坐在一張苦舊的靠背椅子裡,聖經放在膝蓋上,眶鏡擱下,頭垂胸間,安然睡去,手指停在約伯記十九章二十一節上:「因為神的手摸著我!」(另譯)司布真深得祖父母的愛,也深愛他們。六歲時某日在黑暗的上房,發現一本天路歷程附有木刻的圖畫。他立刻把它抱下樓來閱看,他非常注意基督徒所背的大包袱,後來他說:「他背負他的重擔這樣長久,最終得了解脫,我想我要歡喜跳躍。」他一生讀天路歷程一百遍,他的文學體裁受到本仁約翰極深的薰陶。此外他又找到一本殉道者的故事,和一些清教徒的巨著。他都拖下樓來翻閱。這些早期的讀物影響了他後世的事奉。
  
七歲回父家。父親身材魁梧,熱心事主,對於少年人尤其愛護。他為子女們的犧牲,可見於他所說的:「我若對於子女們的教育少些關心,就能穿較好衣衫,不必常著這件襤褸衣服。」母親伊利撒身量雖不高,心胸卻非常寬大。她給予司布真的幫助,非人言所能說出。司布真自己這樣記著:「我缺乏口才來發表我對於那特別恩寵的估價。主恩待我,使我作了一位常常為我禱告,又和我一同禱告之人的兒子。我怎能忘記,她跪在膝蓋上,雙臂抱著我的頸項,禱告說:哦,但願我的兒子活在你面前!」「有人說,孩子不懂宗教的深奧理。有些兒童聚會的教員甚至留意避免題起福音要道,因為他們想孩子尚無能力接受這些真道。但是我要見證說,孩子能懂聖經。我的確知道,當我作孩童的時候,我已經能夠討論許多神學上爭執的困難點。一個孩子何時開始有沉淪的可能,何時就有得救的可能。在我作孩子的時刻,每逢主日晚上總是與母親一同留在家裡,大家圍坐桌前,逐節誦讀聖經,由母親逐句解釋。讀畢就有禱告,然後再讀一段愛倫氏的『警號』或培斯德的『呼召未信者』。母親隨時針對我們各人的病症而加以勸導。」莫怪她的八個子女個個蒙恩得救。某次他父親心中感覺非常不安,因為他時常離家看顧軟弱的會眾,以致忽略他自己兒女的屬靈栽培。他帶著這種控告的心情回到家裡,驚奇孩子們全不在廳裡,他說:「上樓就聽到妻子的聲音。她正為著她的孩子們在禱告;我聽見她一一題名為他們禱告。輪到查理(即司布真的名字)她特別為他禱告,因為這個孩子元氣充沛,富有冒險精神。我一直聽到她禱告完了,於是我覺得說:『主阿,我可以繼續關心你的工作,因為你的孩子們已經有了照顧。』」

尋求永生

「仰望我,就必得救。」(賽四十五22

一八五○年正月六日,在一個嚴冬的主日早晨,他經歷了重生。這時他剛才十五歲。「我現在要告訴你們,我自己怎樣明白真道。這樣的見證或者會引導一些人來歸順基督。神樂意在我作孩童的時期,就使我有罪的感覺。我過著一種可憐的人生,沒有盼望,沒有安慰,心裡常想神定規不會救我。我自以為是人類中第一個可咒詛的人,縱我沒有犯過什麼公開頂撞神的大罪,但我回憶自己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栽培,因此我的罪自然比別人加倍沉重。我求神憐憫我,然而我深怕祂不會赦免。最後這種情況愈往愈烈,我簡直是十分痛苦,任何事情都不能作。我的心破碎了有六個月之久,我一直禱告,撕裂肺腑的切禱,可是答應總不來到。有時我十分厭倦這個世界,巴望快死,但是轉念此後還有一個更可怖的世界,我豈能毫無準備來到創造我的主面前?我向神時而心懷惡念,認為祂個最無心肝的暴君,因為祂不聽我的禱告,時而轉念我只配被祂厭棄,祂即便罰我下地獄,也是公道的。我立志遍訪城內的各聚會場所,尋找得救的門路。只要神肯赦免我,我覺得我願意幹任何的事,作任何的人。於是我開始參加各處的禮拜,雖然我十分尊敬那些站講臺的人,但我只能說,我從未聽到他們有一次把福音傳得全備。我的意思乃是說,他們傳講真理,偉大的真理,美好的真理,非常適合於會中屬靈的人,可是我所急切要知道的,乃是我的罪怎能得到赦免。關於這件事,他們終沒有指教我。我願望知道,一個可憐的罪人,正在罪的感覺之下,如何能與神和好;但是去聽道的時候卻聽見說:『不要自欺,神是輕慢不得的。』這些話擴大了我的傷痕,然而沒有告訴我,怎能逃罪。另一天,我再去聽見,那天的經題是論到義人的榮耀,與我這個可憐的人,漠不相關。我像桌子底下的狗一樣,不准吃兒女的食物。我一次一次的去,我能誠實的說,每次總是先有禱告,甚至我確信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注意著聽,因為我實在渴慕明白如何能夠得救。

「最後到了一天,因為大雪紛弗,我不能赴預定去的地方,迫不得已停在路上,這真是一次蒙福的止步----在一條僻徑內有一個小小的聚會所。我想往別處去,因為我不認識這個地方。這是一所衛斯理會守舊派的小禮堂。我從許多人聽到關乎他們的事,他們怎樣大聲唱詩,使人頭痛,然而我全不在乎這些。我要知道怎樣得救,就是他們使我大大頭痛,也無所謂,所以我進去坐下。聚會照常進行,可是傳道人未到。最後一個消瘦的人,看來似乎是個鞋匠,或是成衣匠之類,跑上講臺,打開聖經,讀了這些話:『地極的人都當仰望我,就必得救。』(賽四十五22)他定睛在我身上,好象他心裡完全明瞭我似的,並說:『少年人,你在困難中。』不錯,我實在在困難中。他說:「除非你注目仰望基督,你永遠不能脫離這種困難。」於是他舉起雙手,大聲喊叫,----我想只有守舊派的衛斯理會的人才會這樣作,----『望哪!望哪!望哪!』他說:「只要望!」我立刻看見了救恩。哦,那時我真是歡喜跳躍。我不知道他還說些什麼。我完全沒有注意其他,全人已被這個意念所吸引。就像當時銅蛇被舉起來,他們只要望,就得了醫治。我等著作五十件事,但當我聽到這個『望』字的時候,我覺得這字何等甘美。哦,我一直望,真是望眼欲穿,將來到了天上,我還要在那無比的喜樂裡繼續仰望。
  
「從知罪的桶裡榨出來的酒,何等甘美;從悔改的礦裡挖出來的金,何等純淨;從艱困的岩窟裡取出來的鑽石,何等光輝。一個屬靈經歷,帶著辛酸的罪惡感覺,對於人是大有裨益的。那個站在神面前,頸束麻繩,已經定罪的人,一旦得著赦免,就變作一個悲極生樂的人,他要活著來榮耀那位用寶血來洗淨他的救贖主。現在我能領會羅特福在阿勃敦內監裡所說的話。他在那時充滿了基督的愛,說道:『哦,我的主,如果你我之間有遼闊的地獄相隔,而我除非涉過這個地獄,不能親近你,我決不三思,必定毅然投入,只要我能擁抱你,稱你是我的!』我覺得從今以後我每次講道,必須向罪人傳福音。我認為一個傳道人,能講一篇道,而不向罪人傳福音,簡直不懂得怎樣傳道。」
  
得救的第二天,就看見他探望貧窮的人,並與同學談論主的事。有人聽見他對老師說:「一切都定規了,我必須傳揚基督的福音。」他的天性脫不了膽怯,甚至在學校背誦比賽之時,混身發抖。人若突然向他發問,或者叫他起來說話,他就訥訥無聲。然而他熱心事奉他的主。起初逐家分發單張,後來又特選各種單張,郵寄給那些他所盼望帶領的人。他的膽量漸漸增大,時常在分單張之時留下與人談道。隨後他又開始在兒童聚會中作教員。他從來不低看任何工作,也不失去任何機會。
  
自從得救那天開始,他晝夜讀他的聖經,並且小心閱讀,決意盡可能按著字面跟從救主的腳蹤。經過三周的研究,他覺得應當受浸。在他給父母的信內,他這樣寫著:「聖經裡豈不明說,人一接受主耶穌,就應當公開承認祂?這是本分的一部分。我深深相信,而且認為,受浸是基督的命令。除非我受了浸,我總感覺不安。良心說服了我,這是我的本分,應當在受浸裡與基督同埋葬,雖則我很知道這件並不造成得救。」在同年五月三日的早晨,他受了浸,發現「遵守他的命令,大有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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