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6日 星期四

今天清教徒還能給我們任何教訓嗎?

傅格森(Sinclair B. Ferguson

因著清教徒改革宗神學院院長周必克博士是我老朋友的緣故,合宜之禮和多年友誼所給我的恩情要求我來回答這個問題:「今天清教徒還能給我們任何教訓嗎?」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某方面取決於「我們」指的是誰。毫無疑問有許多不同的人,能從清教徒身上學到非常不同的東西。如果我們是一群教育學家(我想我們不是),我們可以從清教徒的教育學到非常多的東西,是我們亟需用來重建我們自己的教育體系的。如果我們是社會學家或者政治家,我們可以從清教徒的社會和政治理想上學到很多。如果我們是歷史學家或神學家,我們從清教徒身上可以得到很多關於歷史和神學的教導。

也許我們當中有一兩個人是教育學家,社會學家,甚至是政治家,歷史學家或神學家。但是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裡的大多數人在根本上,首先,最重要的是基督的信徒。作為基督徒我們要嘗試從這些我們稱之為清教徒的人身上學習任何值得學習的東西。

今天晚上我要思想四個方面,在其中清教徒有一些東西是可以給我們教導的。我要做的不是闡述整個清教徒的理想,或者講述神學的每一個方面;我而是希望給你們一些提示,就是今天我們可以從這些在我們之前的偉大基督徒的爭戰,痛苦,成功,是的,甚至還有失敗上學到一些普遍性,但又是極為重要的功課。但在開始之前讓我們問這個問題:

這些清教徒是什麼樣的人?

喀萊爾(Thomas Carlyle),這位宗教信念非常混雜的偉大蘇格蘭人曾經說過,英格蘭清教徒運動的真正開山始祖實際上是約翰諾克斯(John Knox)這位蘇格蘭人。從許多方面看這句話是正確的。諾克斯有著這種燃燒的異象,就是要去改革耶穌基督的教會,使它的面目不再看上去像是出自蘇格蘭,或者英格蘭,甚至不像是出自日內瓦,這個他曾親自說過是自使徒時代以來最完美的基督學校所在的城市;而是使教會按照聖經得到改革,明白它在歷史上有自己一個地方,一段時間,一個位置。然而它不是簡單地看現狀或傳統,而是去看聖經,去發現何為福音,何為基督徒生活,何為教會,何為世界的需要。諾克斯努力去改革在英格蘭,後來是在蘇格蘭的教會,為此自己付出了極大地代價,目的是要教會與新約的模式相符。

特別是在英格蘭,這個宗教改革由聖公會制度和由大主教和主教控制的教會管治模式,而並非由加爾文主義和長老會制所主導的地方,清教徒運動產生了——在這裡,在那裡,有人起來,帶著極大的負擔,要讓由神的恩典動工所開始,在亨利八世後半期,然後在愛德華統治時期,然後在十六世紀後半期伊麗莎白一世統治時期,在某種程度上由一些個人發動,這些從神而來的工作得到進一步推動,而不是因為改革到了一定程度,滿足於聖公會的教會治理就停滯不前,這些人而是尋求一種徹底,符合聖經的改革。就這樣,到了十六世紀行將結束的時候,我們看到一些人興起,他們因著他們的生活方式,因著他們向教會全體呼籲,要改變得更像使徒時代的教會,而被人用帶有貶義意味的詞稱之為精確份子,或者清教徒。清教徒就是那些希望看到教會按照聖經的教訓改革,也希望看到他們的生命在非常具體的方面被神話語潔淨的人。在某一方面,他們把主耶穌在約翰福音第17章的禱告:「求你用真理使他們成聖(或清潔潔淨)。你的道就是真理」作為他們的座右銘。

從十六世紀後半期到十七世紀中期和後半期,一群的人捲入了這場異乎尋常的運動,這場實驗和福音的變革,幾百年後我們回首,稱這些人是我們的清教徒祖先。在許多方面他們的願望都遭受到挫折,在某些方面他們可能期望得太多。肯定的是,到十七世紀結束的時候,清教徒運動的力量耗盡。有大約一百年的時間,這敬虔的運動在增長,然後又再次衰落。然而,儘管他們的理想相對來說失敗了,我們卻可以回頭看他們說,「他們有一些原則,他們有一些強調的地方,有某些負擔,是二十一世紀初耶穌基督的教會需要再次重拾的。」在根本上,在其精華上,清教徒運動是一種同時具有兩方面負擔的運動,就是要看到教會按照聖經的教導進行改革,以及靠著聖靈的能力復興和更新教會。我希望向你們講四件具體的事,當我閱讀清教徒的作品,研究他們的時候,我認為這四個方面是我們需要去學習的地方。

1)一種對靈裡兄弟團契的認識

這四個方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十六和十七世紀,特別是在,但不僅局限於英格蘭的清教徒運動,向我們強調了在聖靈的動工中靈裡弟兄團契的重要意義。

一般來說,在某方面早期的清教徒運動希望教會可以通過教會體制的既定途徑得到改革和復興。相當奇妙的是,其中一些被神感動的人發現他們是按著安立甘教會的等級制度工作。但情況可能一貫就是,僅僅通過正常的渠道,耶穌基督的教會從來沒有得到過改革和復興。鑒於君主是安立甘教會的管治者和保護者這個事實,這些早期清教徒試圖通過正常渠道復興和改革教會的努力遇到了攔阻,其中很大的攔阻出自君主制度的權力。

但這些人是充滿激情的。當這些清教徒中的一些人發現他們再也不能進一步推動他們聖公會的領袖,這至少給他們帶來這有益的看見,就是他們需要去等候神,尋求神的祝福,而不是主要依靠教會體制,而是更直接地依靠福音的能力,禱告的能力,以及聖靈的幫助。就在這個時候某樣相當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個人得到負擔,有一點像使徒保羅的負擔,保羅不管是特意安排,還是靠著屬靈智慧的指引,似乎總是正好去到福音可以入侵,站穩腳跟,傳播到其他地點和社團的地方。

在十六世紀,這些清教徒中的一些人開始意識到,開始這工作的地方是英格蘭那兩所偉大大學中的一所,或者可以在兩所同時進行,目的是用福音,為福音佔據學府,如果不成功,至少也要抓住年輕人的心,用福音訓練,教導他們。

就這樣,在伊麗莎白和她的繼任人詹姆士一世統治時期,我們看到一些這樣的人蒙召進入事奉,特別是在劍橋這個大學城裡進行事奉。其中最出名的人物當然就是偉大的波金斯(William Perkins),他在劍橋事奉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那裡,在不斷經常進行的神話語的教導下,年輕人歸信,被呼召進入事奉。在某種意義上,他們認為這就是聖經的模式,就是教會不是靠議會的法案得到復興,而是靠先知學校,不管是像以利亞和以利沙那個時候的先知學校,或者我們主耶穌的那一群門徒,或者我們從使徒保羅書信中熟知的使徒團隊而得到復興。

這裡有人可能會想起那些出名的加帕多家教父(Cappadocian fathers),那關注於捍衛耶穌基督榮耀的一個兄弟會;或者專注捍衛講解神恩典主權的奧古斯丁和他身邊的那一小群人;或者加爾文,法勒爾(Farel),伯撒(Beza)和在日內瓦的其他人——他們不僅僅是集合在一起治理教會,彼此之間有一種形式上的關係,而是彼此為弟兄,互相聽對方的講道,一起禱告,彼此分享各人的重擔,求神降臨,給他的教會帶來主權的祝福。

當你們察看早期清教徒運動,很有意思的是,你們幾乎可以給一些十七世紀最為有名的清教徒列出一個靈裡的「家譜」來。

一個人只要稍稍瞭解他們的生活,就可以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緊密;通過一個人,另外一個人相信了,因著看一個人的書,另外一個人得到歸正。

那些熟悉的清教徒的名字,如威廉高格(William Gouge),或者克沃威爾兄弟(the Culverwells 或者出名的校長,約翰多德(John Dodd),或者胡克(Thomas Hooker),科頓馬瑟(Cotton Mather),薛伯斯(Richard Sibbes),普勒斯頓(John Preston),約翰科頓(John Cotton),波金斯(William Perkins), 古德文(Thomas Goodwin),安慕斯(William Ames),保羅巴恩斯(Paul Baynes),約翰歐文(John Owen),或者理查德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當你們去讀他們的傳記,你們就會發現他們裡面存在著一種靈裡的傳宗接代,一種靈裡的家譜。神使用一種共同的異象,共同的負擔,共同的禱告生活把他們聯繫在一起,所以在神話語的事奉上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今天我們非常需要這種團契,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們需要事奉中有一種弟兄的團契,分佈在全國,在全世界。是的,一個人是另外一個人的屬靈父親,另外一人是另外一個人的屬靈兄弟,不是等級制度,不是形式上的權威,不是在這個世界上企圖建立他們自己的國度,而是因著福音聯繫在一起,去建立一個這世界如此急需的耶穌基督的國度。我敢說,當一般的福音牧師像血緣的兄弟一樣聯合起來,同生共死,神一般就會施行大事。這樣,神手中就有他樂意使用的器皿,為他的榮耀去使用的尊貴的器皿。

這是我們可以學習的東西,特別是我們在這裡,特別關注一家神學院的工作。除了優秀的教學,以及那些來神學院讀書的人從教會得到的關心之外,如果他們因著一種共同的福音恩典的默契而聯繫在一起,同生共死,那麼也許我們就可以看到天邊有一個像人巴掌大的雲朵,要帶給我們神祝福的大雨澆灌。這要引到我們可以從清教徒身上學到的第二樣功課,因為它是與這一點緊密相聯的。

清教徒運動教導我們為了重新得回教會而重奪講壇的至關重要性。我說了,清教徒有一種異象,就是要為福音佔領大學所在的城市,因為他們要為福音佔領全地的講壇。今天的社會學家可能會說他們當時所做的就是試圖佔領媒體,我們可以從清教徒那裡學到的就是真正的基督教教會需要學會怎樣佔領媒體。無疑那是對的,但這不是清教徒要達成的目標。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確實佔據了十七世紀媒體的元素,但是他們要佔據講壇,並不是因為講壇是媒體的工具,而是因為講壇是神的話語可以得到有力傳講的地方,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這點。

我想人可以理解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基督徒會說這樣的話,「當然,那時人上教會,在那些時候講道是一件大事。」但這不對。那時候人並不經常上教會。當時即使存在著講道,它也是非常貧乏的。當時需要的是要打破男男女女那種固有觀念,他們認為傳道人說不出什麼對生活至關重要的話;目的是為了讓福音可以滲透進入像倫敦這樣的大城市,也可以滲透英格蘭鄉間的小小社群,把男女,男孩女孩帶到基督救贖主的膝前來尋求救恩。

十七世紀上半葉經常使用的其中一句話就是,當稍有知識的人說起事奉,他們會說,「我們真正需要一種敬虔,與會眾同住,受過教育的事奉。」他們用這句話表達的這種事奉不是簡單在世界的知識上受過教育,而是一種受過教育,牧師是真正教導福音的專家的事奉。

在我蘇格蘭的家鄉,我敢說基督教牧師也許是所有存在著的職業中最令人看不起的。甚至對學校老師的評價也比對牧師的評價要高。我們可以很容易發出這樣的感歎,「哦,從前那些美好的日子!」但是事情令人傷心的真相就是,如果牧師不是教導福音的專家,我們受到這些臨到我們身上的蔑視就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是我們的呼召和職業。在十七世紀牧師成了一種受人蔑視的職業。講壇需要由一字一句明白福音,能清晰,有力,在靈裡能與聽眾溝通的人去重新佔據。

當你們去讀清教徒的佈道,你們會發現這是他們偉大的特點:他們靠著聖靈的大能講述神話語的真理,他們的講論讓人不得不聽,塑造著把他們的生命置於神話語事奉之下的人的思想和生命。但他們不僅需要受過教育,他們還需要是敬虔的人,原因是他們中許多人認識到,只有神的話語首先在他們自己這些聆聽的人身上真實,持久地動善工,或者作出某些敬畏神的工作,它才會在其它人心中真實,持久地行出善工。

約翰歐文有一次講到他的感受,那些由他講出去最有能力的佈道,就是帶著最大能力臨到他身上的佈道。一般來說,有任何分辨力的人都能說出那打動聽眾的信息,和由講者說出來,只是因為他想通過它能影響他人的信息之間有什麼不同。這就是為什麼清教徒如此奇妙,他們讀聖經如此多次的一個原因。這就是為什麼當你們讀他們的作品,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們是一節接一節經文查遍整本聖經,轉動那些經文,好像把鑽石迎著光線一樣默想這些經文的原因。他們是透徹再透徹地明白聖經。所以,正如他們自己說的那樣,他們就像藥劑師,知道神話語裡面的資源,去對付人類各樣靈裡的病變。

還有,他們關心的是,那些敬虔,受過教育的牧師應當是駐守的人。一部分原因是在聖公會體制下,牧師經常不是駐守的。他們收了俸祿,住在別處;他們擁有幾個聖職,他們會叫別人代替他們,有時候這些人是否是屬靈人,這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清教徒認識到福音的牧師應當住在他所服侍的人當中,所以他自己能學會如何把神的話語應用在會眾的具體需要上,能作為一個傳福音的人在自己的本家工作,身處他們中間。

清教徒當中這種做法的偉大榜樣,儘管他絕非是獨一無二的,就是理查德巴克斯特。他在他的偉大著作《改革宗牧師》(The Reformed Pastor)中告訴我們,他在京達米斯特(Kidderminster)這個地方有一段時間了,他去探訪一個人,這個人聽他傳道有好幾年了,還不清楚基督是人,還是神,抑或兩樣都是。巴克斯特專門雇請了兩位助手,他們三個人去到聚會當中,走進農田,周遊教區,對人進行教義問答教育,不是為了威嚇他們,打擊他們,而是要向那些不明白福音恩典的人解釋福音,在個人面對面的基礎上吸引他們。這城鎮燃起了靈火!我想你們知道,最終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使用要理問答,儘管這是非常巧妙的工具,而是因為他們預備面對面,親自把福音帶入人的家中,去查看這家人在靈裡的光景如何。這不是例行公事的探訪,而是像基督一樣出去關心他們的屬靈境況。

這是一個重要原則,常常使得清教徒的事奉和今天福音派教會的事奉大不一樣。有時候如果你問人,「是什麼使得一個教會成為符合聖經模式的教會?」他們會告訴你,「在我們的講壇上聖經得到傳講。」清教徒是絕不會滿足於這個回答的。對他們來說,聖經要從講壇出去,去到人的當中,進入他們的家庭,進入他們的心,這就是他們要在全國的講壇重拾神的話語的原因,這不是為了讓神的話語可以留在講壇上,而是給它一個平臺,讓它進入人心裡,進入人的生活當中。

我們今天也極為需要這點,需要一種清晰,針對人,基本,簡單卻又深邃,省察人心,溫暖人心,光照人思想的對神話語的傳講。我們不需要更多的出名傳道人,我們需要的是更多敬虔,受過教育,駐守在人當中的傳道人。

這把我帶到第三點,是把我們帶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討論層次的。清教徒發展出一種對福音的認識,是深深帶著對三位一體真神的認識的。

他們大部分的作品都體現出這個原則,儘管今天人幾乎很少認識到這一點。驅動清教徒的是他們對一位三位一體的神無限榮耀的認識。當他們回答小要理問答的第一問,「人的首要目的是什麼」時,他們說「神」的時候,他們的意思是指那三位一體的神,父,子和聖靈。

促使他們捍衛福音,去反對索西奴派(Socinians)和獨一神論者(Unitarians)的是他們對三一真神的熱誠委身。確實,促使他們在十七世紀去批判阿民念主義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認為阿民念主義者很討厭,需要攻擊,而是因為神是榮耀的三一真神,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父,子和聖靈彼此是完全一致的。神揀選的恩典,耶穌基督死的愛,聖靈加在人身上的主權的作為決不是單獨分開做的,而都是在三位一體一致的永恆聯繫之內做成的。清教徒吸收了加爾文對神性三位一體合一認識的一些精華,探求這是怎樣體現在父,子,聖靈拯救相信的人,在相信的人身上動工的合一作為上的。

認識這一點,這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部分原因在於清教徒非常講究體驗的。他們深切關注個人屬靈的經歷。有時候,當今重印的清教徒著作非常突出強調他們寫的關於個人屬靈經歷的作品,人卻沒有充分認識到這種個人屬靈經歷的深度是紮根於三一真神隱秘榮耀的深邃之中的。所以有時候人會問我,「我應該讀約翰歐文的哪一部作品?」我說看他關於治死罪的論述,這要給你帶來極大的造就,儘管它要給你帶來極大的痛苦。但是不要把這與他對當得稱頌的三一真神作為的論述孤立開來。不要把他在他的文集第6卷裡所說的,和他在第2卷裡裡所講的基督徒與神相交就是與父神,救主耶穌,賜安慰的聖靈相交這論述孤立開來。

當我們關注靈裡的經歷,這就總是存在著一種危險,就是靈裡的經歷成了一件獨立的事情,和它拋錨,紮根在神他自己的榮耀裡這個事實分離,那麼,我們就對我們自己的敬虔更為關注,勝過對神的專注。這就是個人敬虔給我們帶來如此大的挫敗感的原因,因為我們已經失去了對賜下敬虔的那一位神的看見。

清教徒非常關心個人的經歷的同時,他們也非常關心從主耶穌基督的恩典,父神的愛,聖靈的相交交通而來的個人經歷。他們是以神為中心,而不是以經歷為中心。他們所望的總是朝上,去看神的榮耀。他們拒絕聽任人留在他們的絕望中,他們非常關心確據,因為他們明白,缺乏確據歸根結底在於人不能認識神是誰。

在我們改革宗圈子內出現的那種認為缺乏確據幾乎就是蒙恩的一種表現的看法,對他們來說是不可理會的。對約翰歐文來說這是無法理會的,這就仿佛是一位父親說,「我決不希望我的孩子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歐文所認識的,正如韋斯敏斯德信仰宣言所說的,有一些人被收納進入神的家,他們可能要努力很久,經過痛苦掙扎,然後才能說,「阿爸,父。」是的,清教徒是明白這一點的,但他們主要明白的是,如果我是位父親,要我所愛的孩子在我的愛中有安全感,認識到他們是我的孩子,我要為他們做一切的事,那麼更何況天父呢,他已經在把他的兒子賜給我們這件事上為我們成就了一切。

你們看到他們是怎樣強調三位一體的神了嗎?如果我真的相信子是父賜給我的恩典和拯救的禮物,那麼我的心怎能滿足於對父的曲解,認為他喜歡我一生都缺乏他的確據,缺乏對他的愛的認識呢?是的,我可以把各樣的纏累帶進我和神的關係中,但這需要被打破,我的思想需要重新整理清楚。清教徒對此一清二楚。他們是靈性的專家,靈性的心理專家,還遠不止這些!但他們成為這樣的人,是因為他們看見了神的榮耀,他們渴望看到在榮耀的神話語的影響下,男男女女被帶領得以繼承天父國度豐富的產業。

4)在基督計劃中教會的地位

第四,清教徒非常清楚地意識到教會在基督計劃中的地位。他們明白基督說,「我要建造我的教會」的時候,他其實就是在他的門徒面前展開他生命的圖景。建造教會的是耶穌,這成為了清教徒與羅馬抗爭的重要武器。但比這更為深入的是,他們意識到為什麼基督建造的是教會。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極重要的平衡。在我們這個極為個人主義的社會裡,我們可以讀到很多清教徒的著作,它們都在影響著我們大家,我們很容易就傾向看清教徒是在對我們這些孤立的個人說話。但是清教徒他們自己明白,他們的教訓和他們的事奉不是簡單針對孤立的個人,而是為了建造神百姓的社群。

這表現在他們對盟約的極大強調上。你們知道清教徒是聖約神學的神學家。但他們看待約,並不只是把它看作我們應該給嬰兒施洗的原因,他們看待它比這一點更廣闊,更重要。它不僅是耶穌基督的教會的根基,還是耶穌基督教會的成員彼此承諾的約定。這是一個最有意思,最震撼人的看見。當然,他們並不總是能成功做到這一點,但是許多清教徒的教會發展出了具體的教會誓約。他們認識神恩典之約,他們認識到他們的孩子是以這個約為基礎受洗。他們立下個人的約定,寫出來去實際幫助人成聖。但是他們也立下教會之約,他們約定自己在教會的合一和團契中,彼此互相委身。

他們並不總是能成功做到這點。約翰歐文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在一個星期天講述了時代的需要,教會面臨的困難,呼籲會眾重新效忠教會之約。下一個主日他不能講道,但兩個星期後,在他開始講道的時候,他講到這是事實,就是很明顯並不是聚會裡的每一個人都和他的意見一致。你們可能會想,這可是夠糟的,要和偉大的約翰歐文意見不一致,這可是需要一點勇氣。但是他說:「這比那更糟,你們中的一些人甚至不知道我們還有一個教會的約定。」所以我們可不要以為一個清教徒教會裡面的一切東西都是光明一片,井井有條。但是他們的確看見耶穌基督的教會不簡單是一列車,傳道人在其中駕馭著教會,每個人都站在傳道人的背後朝同一個方向行。他們看到耶穌基督的教會是一個社區,每一個成員彼此雙目對望說,「我把自己委身交給你,正如我把自己委身給主耶穌基督一樣。」

他們知道在新約的教會中有各種這樣的標誌。使徒保羅說,不要以給我們的主作見證為恥,也不要以我這為主被囚的為恥;要彼此團結在他恩典的約中。很有意思的是,這對他們來說,他們對教會的認識和羅馬天主教的認識不一樣,羅馬天主教的認識是出自聖經,但偏離了聖經;實際上,因為教會首先,最重要的是屬￿神,藉著他的獨生子屬￿天父的教會,教會基本的代表象徵實際上就是家庭。如果主耶穌的偉大啟示就是現在我們可以稱神為父,那麼這就意味著我們是弟兄,所以我們就是可以眼見的聖徒的家,和任何其他形式的家完全不一樣。

在這個人生活在憂慮的邊緣,有時候瀕臨瓦解的社會,這個看見極為重要,朋友們,正如今天我們都悲歎家庭和婚姻,以及任何與之相關的事物的破裂,但你們看不到這還有什麼意味嗎?在所有時候,今天是教會家庭能顯出真本色,沒有人可以視而不見的時代。教會裡有緊密聯繫,有關係,有生死的承諾,因著對耶穌基督的委身,人彼此之間有委身,這要讓人意識到教會的根基非同尋常,這完全是神超自然的作為。

這是我們今天所需要的。我們確實需要認識到,在五十年前,社會能看出一個人的歸信,因為這個社會有一本聖經在手,人的歸信是社會可以明白的事。今天不再是這樣了。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一個人相信了,在我們這個人認為是後現代的世界裡,我們會聽到人說,「我很高興你在其中找到了幸福,我要在別處找到我的幸福。」清教徒認識到,除非教會真的成為教會,就像在使徒行傳裡面一樣,否則它就永遠不能給世界留下一種持久,傳授福音的印記。

在基督教社會裡我們現在是生活在一個極端個人化的社會之中。我們很多人因著人對我們說,我們需要作個人的見證而背上沉重負擔。我們確實需要作個人的見證;但比這更為重要的是清教徒的看見,就是我們的教會作為一個整體,應當像建在山上的一座城為耶穌基督發光,這光是決不能被掩蓋的。當忠心傳講神的話語帶來這樣的果效,那時男男女女就要眼看這新的錫安山,希望他們也可以登上這座山,帶領他們去到那邊。在清教徒關於解釋聖經,講解聖經真理,把它運用到我們生活想像得出來的任何方面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發現一個完全的世界。

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什麼?我們首要的目的就是認識三位一體的神,使我們可以榮耀他,以他為樂直到永遠。我們的禱告就是這所清教徒資源中心可以成為達至這個目的的一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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